澤北跪坐在地上,把自己埋進深津的懷裡大聲哭泣,像是要把這些年為了這個人所累積的淚水全發洩出來。

    他的聲音從高中以後就沒有太大的轉變,要不是這個地點,要不是懷裡的身軀比之從前更加高大精實,深津大概也會說出一句:怎麼還是這樣pyon。

    濕意滲透了棉質上衣,在胸前悶出一塊深色,深津就這樣敞坐在他診所前台的地板,聽澤北的聲音從一開始的嚎啕逐漸變成斷斷續續的抽噎。

    簽約的保全公司上週就致電警示過他,門口裝設的監視器二十四小時正常運作,和保全公司實時連線,為此他去了一趟,看著公司電腦裡那個模糊的身影盯著他的診所大門一動也不動。那時他說了什麼?

    他說:我知道了。

    不管安保業務的提醒和追問,在保全合約中附加條件後深津拷貝了一份紀錄回家,之後的每一天,他都收到一段相似的畫面,不同的只有灰濛濛的背景中不甚清晰的天氣,那個人始終把腳步停在台階之前。

    還有一次,終於有一次。深津重複看著那隻忍不住伸出的手。

    深津一成的手掌貼上螢幕,監視器的角度並不是正對著大門,他的手指無法和那隻手重疊,看著畫質低劣的畫面,他想,這個人現在的身高,超過他多少了?低下頭,還能正好把眼淚擦在自己肩頭嗎?

    現在他還是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。